民間故事 | 老堤晚渡
霸州城南有兩條河,一條叫中亭河,一條叫大清河。兩河之間五、六里寬,地勢低洼,過去常年積水,稱為“溢流洼”。北面的中亭河堤上有一個村莊,老堤村。南北過往的行人都要經過這里,渡船從這兒發,在這兒停。
這里碧水茫茫,白帆點點,蘆葦叢叢,水鳥云集。這里的誘人之處,不在地,而是水。這里的水特別清,一眼望去清澈見底。傳說,這里常常映出美麗的仙境,過往的行人,都被這兒的景色迷住。
這里的男人們既種地又捕魚,女人們在家織席紡線,其樂融融。村子的河堤上,住著一戶人家,是張三老漢跟他的高堂老母和妻子兒女。這張三老漢,常年給人做活,雖然沒進過幾天學堂,可他心靈手巧,是村子里的能耐人。在做活時,他看到財主家那一座座金碧輝煌、雕梁畫棟的大房子,心里眼饞,只盼著有朝一日也能住上。于是,他晚上坐在家里的土炕上,心里想著,手也不閑著,就在一本破書上畫著玩。就這樣,他畫了一年又一年,畫了一本又一本,后來他畫的竟跟真房子一樣闊氣、漂亮。
莊稼人里出了巧手,轟動了附近十里八鄉。有一年,京城修建宮殿,他被當作工匠招了去。在那里,他時時在眼,處處留神,白天看了,晚上描下來,特別是經天南海北許多老畫匠的指點,他的畫藝有了很大的長進。三宮六院,龍鳳呈祥各種圖案,經他手一描,真是宏偉壯觀。那雕梁畫棟上金龍玉鳳,由他手一畫,恰似活了一般。凡是宮廷里修建宮殿,都少不了他。他家的日子也漸漸富裕起來,住上了村子里最好的房子。
這天,他又接到縣衙傳命,說皇上要在京城建造一座新的宮殿,請他前往。由于這座宮殿規模宏大,他這一去,恐怕就是三年五載,大家依依不舍。臨走前,他用藍布包上一本畫冊,借了鄉親們的一只小船,向河的南岸劃去。
此刻,日頭已低過了樹梢,他劃呀劃,劃到河中間,不覺天上云彩來了,天色昏暗起來。鄉親們站在堤上,目送他,只見他把布包打開,露出一本畫冊,高聲說:“鄉親們,我這一去不知何時回家,我就把這些圖畫留給大家,算我留給大家的一個紀念吧?!彪S后,他把圖畫撕下一頁來,輕輕放在河面上,漂在水上。剎時,河面上好像被一層霧籠罩住了,霧氣里漸漸顯出他圖畫里的情景。而且這些美景不斷變化,越變越美,仙境一般。張老漢的小船就在這片美景中劃動著,越來越遠,慢慢不見了。
張老漢再也沒有回過家,人們不知他去了那里。打這以后,人們每每在風平浪靜,夕陽西下的時候,不論是打魚捉蟹,還是坐船過往,都會看見河堤的渡口,出現張老漢畫的那幅美景:一座座宮殿,一片片村莊,清堂瓦舍,炊煙裊裊。加上那堤根兒盛開的荷花,堤上大樹的倒影,真是個美麗、動人的世界。后來,這個景色就被人們稱為“老堤晚渡”,成為古霸州著名的“益津八景”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