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會卷 | 小車會:杜崗小車調(一)
小車調是霸州本土原創劇種,以杜崗村小車調劇團為唯一傳承載體。
小車會 邢華棣·攝
小車調源出杜崗村自明初流傳下來的古老民間花會——小車會。霸州境內有不少小車會,均為有演無唱,伴之以鑼鼓,或嗩吶、笙等吹奏樂。唯有杜崗小車會古始以來就唱演結合,附以對白,伴以管弦,具有原始簡陋但較為完整的戲劇情節結構,大意是:傳說古代一位皇帝舉傾國之兵征伐敵國,不幸大敗,家國離散,小公主(皇娘)流落民間,被一貧窮老夫婦收留,視為己出,苦度歲月。十年后,那位皇帝臥薪嘗膽,藏鋒蓄銳,東山再起,戰滅敵國。皇娘聞訊,向老夫婦吐露了實情。老夫婦于是整車上路,前拉后推,將皇娘一路風塵送還王宮——
老漢(白)—— 咱趕快打點行囊走一走一
頭行板(叫腔)
老漢(唱)—— 老漢離了家門。
老婆(唱)—— 老婆回手兒就把門插。
老漢(唱)—— 前去但不知何日還鄉。
老婆(白)—— 女兒呀趕快上車吧。
老漢(白)—— 咱一定把你送回宮去呀。
老夫婦對唱(二板)
老漢(唱)—— 我老漢架起了車。
老婆(唱)—— 我老婆兒把車拉。
老漢(唱)—— 我送皇娘不怕累。
(拉大掛)
皇娘(唱)(二板)—— 到春來,起和風,風擺動,楊柳青。桃開杏解梨花勝,石榴花開紅似火,牡丹開花伯(白)泠泠,觀不盡春天美景,叫二老緊趕路程,娘娘叫我急切回宮。(白):二位老人家,咱們快走吧。
老漢、老婆(白)—— 咱走著吧。
老漢(唱)—— 推的推。
老婆(唱)—— 掖的掖(意為拉)。
老漢(唱)為送皇娘走天下,走天下……
(拉大掛)
皇娘(唱)(二板)—— 到夏天,熱難熬,行路人似火燒,水過良田辦不到,繡女房中做針黹,公子提筆把扇搖,似神仙散在逍遙。揮汗如雨把路趕,二老的恩情難報。
老婆(白)女兒不要客氣。
老漢(白)咱走耶……
老漢(唱)越到上坡不使勁。
老婆(唱)一到下坡掖毒地拉。
老漢(唱)—— 叫老婆你別裝蒜,偏偏戲耍咱玩。
(拉大掛)
皇娘(唱)(二板)—— 到秋來,秋風兒涼,梧桐樹落葉黃,悲鴻叫得聲聲涼,河里的蓮花墜落了梗子,銀杉樹上掛秋霜,嫩草兒怎被嚴霜降。我這里無心觀看,小秋哥兒囑是凄涼。
老婆(白)—— 叫女兒,別悲傷。
老漢(白)—— 雨過天晴在前方。
老漢(唱)—— 拉得老漢站不住腳……
老婆(唱)—— 老婆偷看笑哈哈……
老漢(唱)—— 你使壞(來)我全知道。
老婆(唱)—— 老婆我氣著你玩。
(拉大掛)
皇娘(唱)(二板)—— 到冬來,雪花飄,麥苗兒雪下冬眠了,小兔兒蹦蹦蹦蹦跳,雪地尋食為吃飽。風吹動,臘梅梢,枯樹枝頭寒鴉叫。風寒雪冷好難熬,盼望著春天來到。
老婆(白)—— 忽聽繩子響咔嚓,老婆我摔了個大馬趴。這下摔得我真不輕,眼冒金星頭發蒙。
老漢(白)—— 哈哈哈……你摔破鼻子摔痛腿,就是因為你老頂嘴。
老婆(白)—— 老不死的你還說訕,還不快些把我攙,平時我待你怎么樣,你拍著胸脯想一想。
老漢(白)—— 平時我待你也很好,晚上我常給你洗洗腳。你對我好我知道,我是跟你耍玩笑。咱們趕快休息會兒,別教皇娘緊急了。
老婆(白)—— 老頭子你說好便好,時光緊路貪天之功遠。
老漢(白)——(那)咱還是快走吧。
老漢(唱)—— 老兩口咱別斗啦。
老婆(唱)—— 齊心合力把皇娘送回宮。
蔡利·攝
此即全劇,表演約四十分鐘。據村里老藝人講,早先里面的唱詞科白及襯字使用,有元曲、元雜劇風味,經世代流衍才變成今天的模樣。但唱腔變化不大,頭板、二板仍帶有晉中、雁北小鼓腔(羅羅腔、河西調)的韻味。